洪群联

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近年来，我国服务业保持良好发展态势，创新的广度和深度持续增加、投入和产出不断提升，制度创新、模式创新与技术创新协同推进。但从总体上看，服务业创新能力还不够强、创新水平还不够高，这是造成我国服务业供给体系质量不高、对制造强国建设和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支撑保障还不充分的一个重要原因。

立足新发展阶段，必须坚持创新的核心地位，把服务业发展的基点放在创新上，推动制度体系和发展环境系统性优化，增强创新驱动发展的动力，以创新特别是科技创新推动服务业高质量发展。

服务业创新的重要性凸显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服务业在规模增长、结构优化、对外开放等方面取得长足进展，创新水平不断提升。进入新发展阶段，服务业发展环境发生深刻复杂变化，推动服务业高质量发展必须更多依靠创新，服务业创新的重要性凸显。

第一，创新是服务业增强产业升级支撑能力的根本途径。服务业特别是生产性服务业的核心功能在于保持产业生产过程连续、稳定，促进产业技术进步、产业升级和效率提升。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水平如何，主要看其能否提供制造业转型升级和品质提升所需的服务，最终结果要看能否提高制造业质量效益。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制造业规模不断扩大，产业体系日益完善，发展从主要依靠低成本要素投入转向主要依靠科技创新投入。但是，我国许多生产性服务业供给质量还不够高，不能充分满足制造业转型升级、产业基础高级化和产业链现代化的需求，必须进一步以创新提升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水平，为制造业发展提供更多有针对性的科技研发、商务咨询、工业设计、成果转化等专业服务。

第二，创新是服务业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必然要求。服务业特别是生活性服务业是向居民提供日常生活需要的各类服务的产业部门。随着我国居民收入水平逐步提高，消费结构加快升级，医疗、餐饮、家政、旅游等服务供给水平持续提升，服务消费成为居民消费需求的重要方向。但也要看到，我国生活性服务业发展水平还不够高，一些行业在技术应用、模式更新上还不充分，与消费结构升级和消费观念转变的要求还有差距，必须依靠创新提高生活性服务业发展质量，围绕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提供更多个性化、高端化品质服务。

第三，创新是服务业抢抓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重大机遇的战略举措。随着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广泛应用，服务业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灵活、即时应用服务场景不断丰富，正在加速形成新的增长点。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改变了传统生产生活方式、缩短了时间空间距离，使一些偏远地区从“发展末端”变为“区域中心”，使一些传统行业从“夕阳产业”变成“朝阳产业”，使部分消费者、生产者从“孤立个体”变成“网络群体”，为我国后发地区服务业加快发展创造了条件。对此，必须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带来的重要机遇，加快服务业适应性技术创新，促进科技创新与各类服务场景深度融合，培育我国服务业发展新优势。

第四，创新是服务业提高国际竞争力的内在逻辑。近年来，我国服务业开放步伐加快、范围加大、程度加深，成为开展国际贸易、参与国际竞争的重要领域。尽管我国服务业和服务贸易规模持续扩大，但服务贸易逆差长期偏大，国际竞争力较弱，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创新水平高、附加值高的服务业发展尚不充分。比如，我国知识产权使用费贸易长期处于逆差，金融服务、商业服务以及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等高附加值服务顺差有所增长但占比较小。对此，必须适应服务业开放发展和全球竞争趋势，依靠创新促进知识密集型、高附加值服务业加快发展，提高我国服务业国际竞争力。

服务业创新发展态势良好

随着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深入实施，我国服务业创新的活跃度和水平持续提升，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部分领域走在了全球服务业发展前沿。

一方面，服务业创新的广度和深度持续增加。随着传统要素约束收紧、服务市场竞争加剧，越来越多的服务业企业重视创新并积极投入创新活动，推动我国服务业创新的广度和深度持续增加。主要表现为：企业家对创新更加重视，从事服务业创新的主体越来越多，服务业企业技术创新活动更加密集。

另一方面，服务业创新的投入和产出不断提高。创新投入、产出和创新能力一般存在正向关系，投入越多，产出越多，创新能力和水平也就越高。随着我国服务业企业对创新重视程度加深，创新投入和产出也随之增多，服务业综合创新能力不断提升。从投入看，服务业研发投入强度持续加大，特别是信息服务处于行业领先位置。随着信息技术的深度发展和广泛应用，一些现代服务业也呈现出科技创新力度大、创新活跃的特征。从产出看，创新成果增长较快，创新的经济效益日益显现。发明专利和新产品销售收入是反映创新产出最直接的指标。2016年至2020年，我国服务业有效发明专利拥有量增长了237.4%，单位企业发明专利拥有量从0.33件提高至0.81件。

与此同时，服务业呈现制度创新、模式创新与技术创新协同推进的态势。从制度创新看，服务业领域制度创新力度和步伐持续加大；从模式创新看，服务业商业模式更迭换代速度加快，新模式不断涌现。

高质量发展需激发创新动力

尽管近年来我国服务业保持平稳较快发展态势，但在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过程中，服务业生产效率增长较为缓慢，生产性服务业对制造业发展支撑不足，生活性服务业发展质量有待提升，知识密集型和高附加值服务业国际竞争力不高，造成服务业供给质量水平总体上不高。究其根本，还是在于创新能力不足。

我国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服务业高质量发展关系到整个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必须坚持把发展基点放在创新上，深化体制机制改革，营造良好创新环境，引导更多服务业企业加大创新力度，最大限度激发服务业市场活力，增强创新驱动发展动力，以创新特别是科技创新促进服务业高质量发展。

一是健全以创新为导向的政策体系。需充分考虑服务业发展特点，制定针对性更强、更加完善的创新激励政策。在财政资金支持上，优化国家财政专项资金使用方式，鼓励更多有条件的地区建立服务业发展引导资金。既要支持服务业信息化投资、标准化建设、数字化转型，又要积极探索完善研发费用加计扣除等科技创新支持政策，还要在税收支持上优化完善高新技术企业、技术先进型服务企业的认定管理办法，支持更多符合条件的服务业企业申请成为高新技术企业、技术先进型服务企业。

二是完善高素质、创新型服务人才培训机制。建立多层次、多形式、多渠道的人才培养培训机制，提升服务业人力资源水平和创新能力。实施更加积极开放的人才政策，培养精通传统服务业和通信、信息、互联网技术领域的专业人才。健全人才创新成果收益分配机制，支持以知识、技能、管理等多种要素参与分配，以股权激励、期权激励等激发研发人才和管理人才的创新积极性。同时，重视机器人、人工智能等技术创新给服务业带来的挑战，加强相关技术培训，增强劳动力对技术变革的适应性。

三是持续深化服务业改革开放。围绕服务业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协同推进制度创新、模式创新与技术创新，营造良好发展环境。要适应新业态新模式发展趋势，积极探索服务业跨部门协同监管机制，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和全程协同监管，加快研究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强化行业自律管理，优化服务业创新发展的市场环境；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探索完善可行有效的方式方法；适应数字经济发展趋势，推进面向社会的政府数据公开，鼓励个人和企业面向原始数据进行增值性开发和创新性处理。同时，推进制度型开放，以自贸区、自贸港建设为重点，完善负面清单管理模式，优化投资环境，逐步与国际通行的开放规则接轨，以开放促改革、促创新；加快对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经验的推广，在财税、融资等方面加大对服务外包和高技术服务业的支持力度，推动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的服务业企业加快发展。

（作者系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产业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