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永红

日前，中国人民银行决定，自5月15日起下调金融机构外汇存款准备金率1个百分点，由现行的9%下调至8%。此举向市场释放约105亿美元外汇流动性。在近期人民币汇率波动较大的背景下，这有助于释放“稳”的信号，对于稳定人民币汇率预期、提振市场信心具有积极的作用。

近期面对外围多重因素的干扰，全球外汇市场异常波动。连续几日，人民币汇率波动有所加大，其对美元、欧元、日元等主要货币均出现不同程度的贬值，对新兴市场国家货币也出现幅度较小的贬值。此轮贬值与市场情绪、市场主体以及信心都存在一定的关联。从国际上看，尽管美国、德国、英国的综合采购经理人指数都在50以上，但是3月份的数值明显下降，表明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长动力正在减弱。市场对美联储是否继续加息意见出现分歧，导致投机性资本波动加剧。

从国内看，受国际大宗商品涨价和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我国第一季度GDP增幅为4.8%，低于全年预期。私人部门投资和消费支出放缓，中小微企业生存压力增加。尽管财政、货币、产业、贸易等方面的政策相继出台，旨在稳增长、稳就业，但市场情绪仍需要一定的恢复时间。此外，我国外汇市场具有参与者众多、信息透明度高、市场主体对政策以及消息较为敏感等特点，货币市场、资本市场会受到相应影响。

信心比黄金还重要。一季度的经济数据表明中国经济具有很强的韧性，长期向好的基本面并没有改变，而且从外汇供求关系看，进出口贸易顺差，外汇储备充裕，外汇供大于求，无论从短期还是长期而言，都不存在人民币急剧贬值的内因。一季度我国银行结售汇有587亿美元顺差，拥有近3.2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而且，企业的外汇存款余额较高，我国具备足够的外汇流动性确保贸易和投资支付的进行。

稳定汇率预期、增强市场信心，还需多管齐下。一是要畅通国内市场大循环，确保生产资料、中间产品、要素顺畅流动，巩固我国制造业大国强国的地位。要抓住机会扩大我国的对外贸易，充分发挥贸易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缓解就业压力，同时增加贸易顺差，奠定人民币汇率稳定的基石。二是要进一步扩大金融市场开放，增加资本跨境流动渠道和规模。资本的特性是逐利的，也是避险的。我国经济增长的相对优势和人民币汇率的相对稳定性，赋予了人民币更多的避险货币功能。在目前国际市场不确定性增加的情况下，资本追求安全的趋势更加突出，人民币资产对外资仍具有较强的吸引力。由于债券是国际资本流动的主要形式，我国还可以扩大债券市场开放为突破口，丰富国际债券产品种类，提高债券市场的国际化程度，借此增加人民币外汇市场参与主体的多元性、容量、层次和韧性，以更好地发现价格，降低市场投机性，稳定人民币汇率预期。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副所长、长江经济带研究院院长）